本刊记者  黄  悦

　　7月30日，艳阳高照，财政部外经办主任张文才、副主任张国春一行来到天津，35℃的高温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与代表、委员座谈的热情。中午短暂休息后，张文才一行早早就赶到了座谈会所在的天津市人大常委会驻地，与10名全国人大代表、3名全国政协委员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代表、委员的建议涉及当前财政工作的方方面面，既紧扣天津地方建设，又辐射当前全国宏观财经问题；既立足当下，又饱含期盼。张文才、张国春认真倾听、逐一答复，赢得了代表、委员的赞赏。

　　立足天津，为本地发展建言献策

　　张文才首先向支持财政工作的各位代表、委员表示了感谢。“‘两会’期间，我们收到了代表、委员对财政工作的建议，包括欧成中代表提出的《关于允许天津东疆港保税区实行海南离岛免税政策的建议》、穆祥友代表提出的《关于加强对少数民族地区财政支持的建议》等，财政部非常重视。今天，我们希望召开一个务实、高效的会议，听取代表、委员对财政工作的意见和建议，也特别感谢大家对财政工作的关心、理解和支持。”

　　天津中华职业教育社社务委员会主任委员欧成中代表建议，“作为滨海新区开发开放的标志区，东疆港保税区已完成一期工程建设，港口设施已经建成。目前，东疆港已经建成国际邮轮码头，每年约有40多个邮轮班次，境外游客经由码头上岸去天津、北京游览。此外，东疆港也是国内邮轮的始发地，从中国前往日本、韩国的航线也从东疆港出发，具备丰富的客源。所以，恳请给予东疆港保税区与海南一样的离岛免税政策，支持天津地方经济发展，让滨海新区开发开放进展更快。”

　　张文才对此答复道，“海南离岛免税政策是国家根据海南国际旅游岛发展战略，在充分考虑海南特殊地理环境、产业结构和发展思路等前提下，特别为海南制定的一项非常特殊的税收优惠政策。首先，海南是我国最大的经济特区，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离岛免税政策作为支持海南发展旅游经济的一个信号性措施，而非是一种制度性安排。政策试点带有明显的局限性，并非是在全国推广前的先行先试，否则会对正常的商业税收体制造成混乱和冲击。其次，海南离岛免税政策在政策制定出台时已明确不可普遍适用，2011年国务院在批复财政部等四部委联合上报的《关于报送海南购物离境退税实施方案和离岛免税政策研究报告的请示》（财税[2010]18号）上明确要求财政部应会同有关部门做好对外宣传、引导和政策解释工作，防止攀比和政策误读。再次，海南离岛免税政策本身还处于试点阶段，是否需要进行调整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和评估。此外，天津东疆保税港区是经国务院批准成立，具有口岸、物流、加工功能的海关特殊监管区域。根据保税港区管理的有关规定，保税港区实行封闭式管理，除了保障保税港区内人的正常工作、生活需要的非盈利设施外，保税港区内不得成立商业性的生活消费设施和开展商业零售业务。基于以上几点，财政部认为现在还不宜在天津东疆港保税区实施离岛免税政策。”欧成中代表又进一步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天津发展有自身的实际情况，希望财政部的同志能够到东疆港保税区实地考察一下。张文才表示一定会将欧成中代表的建议如实向部领导报告，并保持经常的联系，尽快请关税司的同志去实地调研。

　　穆祥友代表是天津市北辰区天穆镇天穆村的党委书记，在谈及财政部对自己建议的答复工作时，露出赞赏之情：“财政部多次打电话询问我对答复满不满意。你们对代表意见的重视程度这么高，我非常感激，也非常满意。”接着，他谈起了少数民族地区的财政支持问题。“实质上，财政部在解决少数民族地区文化、卫生、教育问题上已经做了大量工作，但是在文化、卫生、教育条件低下的边远地区，财政部应加大拨款力度”。他以自己所在的天穆村为例为加快城镇化进程建言献策，“我认为财政资金目前应该更多向城中村改造和棚户区建设倾斜。保障性住房经过这几年的大力建设，已经初显成效，而城中村和棚户区的改造情况则不一样。因为要进行棚户区建设、城中村改造就要进行房屋的拆迁，老百姓要等房子盖好才能住进去。我所在的天穆村共有2万多人口，8000多户村民，从2007年开始拆迁，我们打破了老百姓房子被拆之后没房住的局面，而是让房子等人。拆迁和建房同时进行，让老百姓看到希望，对很多地方是个借鉴。”

　　包景岭代表是国家环境保护恶臭污染控制重点实验室主任，科研经费问题、环保问题是压在他心头的两块巨石。他建议道，“我十分关心科研经费和环保专项经费问题。科研经费在支付方面一直存在着速度慢和总量没有完成指标的问题。我的感触很深，前几年在做项目的过程中遭遇过这样的问题，由于科研经费的原因而影响进度。财政部对人大代表的建议非常重视，自我提出建议后，科研经费在第二年就有了很大的转变，这几年更好了。我总的感觉是财政部在这方面的工作上改进很大，但是在科研经费总量上还有待提高。我们每年的科研经费支付都没有完成国家科研经费支付指标，今年支付的数目虽有所增加，但以前欠账太多。我们希望国家能够进一步加强在这方面的工作。其次是关于环境保护问题。近年来环保问题集中爆发，除城市环境问题外，农村的环境污染问题也很严重。我最近去武清考察时发现，养殖业对环境的危害很大，但由于行业的利润很低，如果让养殖户再去治理污染，养殖业就无法生存。请财政部关注一下，能否将农村的环境保护与生态文明示范村的建设结合起来，加大对地方环境保护的财政支持。”

　　心系财政，让改革释放更大红利

　　邱立成和王爱俭两位政协委员是天津两所高校的教育工作者，身处教育一线的他们时刻关注着财政改革。天津财经大学副校长王爱俭委员谈到，“在国际金融危机以后，财政部工作的总基调是稳中求进，在调结构、促增长、惠民生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宏观调控、政策制定上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我希望了解在李克强总理提出的‘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以及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之后，财政部为此制订了怎样的战略，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张文才答复说，“您所提出的问题也正是国际上比较关心的问题。我们在对外财经，包括重要的双边合作上，关于人民币利率改革，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人民币更多融入国际贸易、结算和投资，在国际大城市建立人民币的离岸中心等问题都在探讨中。我们在没有完全实现资本账户开放之前，人民币没有完全变成可兑换的利率之前，已经做了很多的尝试。比如，我们和周边国家签署双边货币互换协议让人民币更多融入国际贸易、投资的结算，周边国家将人民币作为外汇储备的一部分等。利率市场化是金融改革的方向。未来，世界经济将进入一个缓慢的低速增长期，外部环境的变化会对我们驾驭金融改革造成一定的影响，总的方向是要加快推动金融改革的步伐。但是改革也并非一蹴而就，具体的量化目标和时间表还无法提供。我们需要推进配套的改革，在防控风险的同时，积极地推进，逐步地推进。”

　　欧成中代表十分关注专项转移支付资金问题，他提出目前我国一般性转移支付和专项转移支付中，专项转移支付往往大于一般性转移支付。天津电气传动设计研究所有限公司副总工程师许希代表也建议对专项转移支付，包括地方政府的融资，量化考核指标。张文才就财政部整合专项转移支付资金的工作向代表做了详尽的阐释。他指出，在“两会”期间，包括天津在内的多地代表团都提出整合、减少专项转移支付，增加一般性转移支付的建议。财政部已经加大了相关工作的研究力度，力图理顺中央和地方的财政关系，让财力和事权更好地匹配。整合专项转移支付办法在征求地方建议、报批中央之后，就可以逐步解决专项转移支付资金拨付所面临的问题。对于许希代表提出的量化专项转移支付的考核指标问题，张国春补充解释道，“我们推行的专项转移支付大多进行了指标的量化。每个专项都有科学的考核指标，但是每个专项转移支付的理性不等于整体理性。每个专项转移支付的效益都很好，但是实际上总的效益可能并不好。专项转移支付过多确实到了亟需整合的时候，要从体制上解决根本问题。”

　　全国政协委员、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高级顾问李勇深有感触地说：“这两年我在全国政协提出的都是涉及政府融资负债、投融资体制管理方面的建议，并没有要求回复。但是每次财政部都认真地给我答复，我很满意。”针对融资负债问题，他说，“现在，大家对地方政府债务和地方政府主导的融资行为都非常关心，但是对于地方政府主导的投资行为关注则不多。地方政府主导的投资行为是造成地方政府债务和融资的根本原因。投资、融资是供求关系，投资问题不解决好，融资、负债问题也无法解决。目前主要问题在于政府性投资比较多，进行固定资产投资、城市建设等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需要财政之外的融资负债来解决资金的问题。但是，政府性投资存在非理性因素，比如不按市场原则办事，不考虑经济规律、成本，导致政府投资的效率比较低，形成重复投资、产能过剩，最终造成资金紧缺。我建议继续深化改革，一是要提高地方政府投资的效率，降低地方政府融资负债风险，对投资率、负债率等指标进行考核。目前地方政府只有固定资产投资计划，没有融资负债规划。固定资产投资计划和融资负债的计划都应该成为‘十二五’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二是要转变政府职能，减少政府投资，加大社会投资。减少政府性投资就要对中央政府、地方政府的事权和财权问题进行明晰的界定。最近楼继伟部长也讲到统一财权、事权问题，这是投融资体制改革的重点，通过改革明确各级政府的财权、事权，并进行相应的配套改革。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是改革的深层次的问题，对地方政府很重要，建议财政部和地方政府携手解决好。”

　　天津商业大学副校长邱立成代表对财政部以诚恳的态度到地方听取意见表示了肯定，他建议，“目前在中国，无论是民生问题，还是经济发展问题、收入分配问题、房地产价格问题，都集中反映到财政问题上，财税体制改革势在必行。财税体制改革就是处理好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的关系，处理好财政、政府、企业、居民收入合理的占比关系，设置一个合理的目标是关键。希望财政部能够认真研究，提交准确的信息，使下半年召开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有的放矢，推进更有效的财税体制改革。”

　　张文才表示，几位代表、委员提出的问题也正是财政部极力思考、解决的问题。当前国家面临着各种挑战，只有通过改革，才能化危为机。在这一点上，财政部等各个部门认识非常清楚，必须抓住时机，痛下决心，逐步推进改革，加大改革力度。如果错过当前改革的窗口，就错过了改革重要的机遇期。通过深化改革开放，就能够解决当前面临的很多难题，推动中国经济在中长期实现强劲、可持续的增长。

　　诚恳答复，努力交出更满意的答卷

　　一下午的座谈会在严肃而又不失愉快的气氛中走向尾声，外经办的答复坦诚、高效、务实，赢得了代表、委员的满意。天津市人大常委会秘书长杨福刚总结说，“各位代表、委员提出来的问题都很深刻，提出的意见和建议既有建设性又不乏前瞻性，都是在工作中研究的问题，也是工作中遇到过的问题，希望财政部认真地研究，给代表、委员以满意的答复。”

　　在座谈会圆满结束之际，张文才表示，虽然座谈会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代表、委员提出的建议坦诚、直率，提出的意见也都是针对当前的财政问题，很有针对性、前瞻性。座谈会上提出的包括财税体制改革、投融资体制改革、环境保护、城镇化建设等方面的建议都非常好。“大家的任何意见、建议，我们都会原汁原味带回去，向部里汇报，今天没有来得及作出答复的也一定会给予反馈。我们将依照改革的大方向继续深化财政改革，也希望代表、委员继续结合本地的实际情况提出更好的建议”。